徐悲鴻與嶺南的“藝術情緣”
更新于:2025-03-26 03:12:48

本文轉自:廣州日報

“往來千載一悲鴻:徐悲鴻誕辰一百三十周年紀念展”熱展

徐悲鴻與嶺南的“藝術情緣”

  徐悲鴻19歲時留影

  《簫聲》 徐悲鴻 作品

  《側目》 徐悲鴻 作品

  《奔馬》 徐悲鴻 作品

  《古柳黃鸝》 徐悲鴻、趙少昂 作品

  “往來千載一悲鴻:徐悲鴻誕辰一百三十周年紀念展”展覽現場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李巧蓉

  今年是徐悲鴻誕辰130周年。由廣東美術館、徐悲鴻紀念館共同主辦的“往來千載一悲鴻:徐悲鴻誕辰一百三十周年紀念展”,日前在廣東美術館白鵝潭館區展出。這是近十年來徐悲鴻最“重磅”的一場離京個展,也是在南方地區首次系統展出他的藝術成就。

  展覽以“重訪”徐悲鴻為視角,包含三大主題板塊、70余件傳世名作,難得一見的手稿、信札、歷史影像。徐悲鴻與嶺南的藝術情緣也在本次展覽中有所體現。

  高劍父促成徐悲鴻發表第一幅作品

  馬,是徐悲鴻筆下最為人們熟知也最為經典的藝術形象。而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徐悲鴻最初憑藉畫馬在上海灘出名,得益於嶺南畫派創始人“二高”——高劍父和高奇峰的説明。

  彼時,還不滿20歲的徐悲鴻獨闖上海。當時的上海美術界,多被有名氣的畫師壟斷,初來乍到的徐悲鴻根本無法擠進這個圈子。這個來自鄉下的年輕人,身上沒帶多少盤纏,走投無路之際,徐悲鴻畫了一幅《馬》,寄給上海審美書館館長高劍父、高奇峰兄弟。高劍父回信大加讚賞說:“雖古之韓干,無以過也。”誇讚他畫的馬,比得上唐朝畫馬名家韓幹,並決定將之出版。這也是徐悲鴻發表的第一幅作品。高劍父成了第一個賞識、提攜徐悲鴻的有力人物。而駿馬成為徐悲鴻藝術生涯中重要的表現題材,可以說離不開高劍父的鼓勵。

  此後,徐悲鴻應高奇峰之約,再為審美書館畫仕女四幅,要完成這批畫需時一周,但徐悲鴻手中僅有小洋兩毫,每天只能買一飯糰充饑。至第五日,完全斷糧,只好餓著肚子作畫。當他終於畫完,夾著四幅仕女圖,冒著風雪送到審美書館時,卻見門上一把鐵鎖。原來高氏兄弟因為大雪紛飛沒來上班。怎麼辦呢?身上已經一個銅板也沒有了。不巧的是,第二天又是一個星期天。於是,徐悲鴻只得回家等待回音,到了下一個週四,徐悲鴻如願收到了高奇峰肯定的迴音。這幾幅畫的出版稿費瞬間解了徐悲鴻的燃眉之急。不僅如此,在1915年至1916年間,徐悲鴻的作品在上海審美書館獲多次出版,這些收入資助了當時生活困難的徐悲鴻。徐悲鴻由此啟程,邁出了成為大畫家的第一步。

  徐悲鴻後來在其1930年的《悲鴻自述》中滿懷感激地談到當時的情景。他說,“初,吾慕高劍父兄弟,乃以畫馬質劍父,大稱賞,投書於吾,謂雖古之韓干,無以過也,而以小作在其處出版,實少年人最快意之舉。因得與其昆季相稔。至是境迫,因告之奇峰,奇峰命作美人四幅,余亟歸構思……於星期四下午,仍握筆作畫,乃得一書,審為奇峰筆跡,乃大喜。啟稱視則譽於吾畫外,並告以報吾五十金。遂急捨筆出,又赴阮君處償所負。阮又集數友令吾課畫,月有所入,益以筆墨,略無後顧之憂矣。”

  徐悲鴻多次到訪廣州,也曾向世界傳播嶺南美術

  後來,徐悲鴻與“二高”的關係依然密切。中國美術館原副館長梁江表示,徐悲鴻曾多次到訪廣州,與高劍父、高奇峰、趙少昂等嶺南畫派大家互動頻繁。1925年,應高劍父、高奇峰之邀,徐悲鴻來到廣州春睡畫院參加活動,並與高劍父合作作畫。20世紀30年代,徐悲鴻來廣州舉辦過個人畫展,有80多件作品展出,引起很大反響。

  梁江指出,寫生是嶺南畫派的關鍵詞,但嶺南畫派的寫生其實受徐悲鴻影響極大。“徐悲鴻的寫生包含了面對自然的一種方法論,在技法上要尊重自然、要如實,他去西方學習的油畫就是寫實風格,他引入西方技法,對於人物採用非常真實、非常細微的表達,這一點對於嶺南畫派的影響很深。”高劍父曾表示,“徐悲鴻可以看作是嶺南畫派的一員。”徐悲鴻對高劍父、高奇峰兄弟二人也多加讚賞,他在《高奇峰遺畫集第一輯》題寫“發揚真藝,領袖畫壇”的字樣,盛讚高奇峰的功績,並在小注中稱與高奇峰“納交廿年”。

  不僅如此,徐悲鴻還是嶺南美術的推廣者與傳播者。1933年,徐悲鴻赴法國巴黎舉辦了一次中國美術展覽會,這場展覽會由徐悲鴻親自策劃並操辦,攜帶了包括高奇峰、陳樹人等在內的現代繪畫名家作品和一些中國古代藝術品。展覽會取得了極大的成功,歐洲多國隨後紛紛邀請徐悲鴻去舉辦畫展,由此開啟了中國美術在歐洲的系列巡展,對嶺南畫派的推廣意義重大。

  據悉,徐悲鴻帶去的這些代表當時最高水平的中國畫,是第一次在歐洲展示,讓很多觀眾感到十分驚訝,在開展後的許多天之後,仍然有大量觀眾與媒體前來參觀與採訪。據當時的上海《時事新報》報導:“……閉幕期近,覺觀者猶擁擠,當事者請於吾求延期一星期,後又延八日,吾皆允之……”後來畫展的觀眾絡繹不絕,經兩次延期方才閉幕。法國國立近代外國美術博物館出資購買了徐悲鴻的《古柏》、陳樹人的《芭蕉》、高奇峰的《孤帆》等12幅參展作品。

  與趙少昂共作一畫,見證相知相惜

  名列“嶺南畫派四大家”的趙少昂,與徐悲鴻友誼深厚。據趙少昂之子趙之泰回憶,高奇峰去世后,“徐悲鴻尤其關照我父親趙少昂,甚至寫信推薦他到國外去辦展。雖然後來因為抗日戰爭爆發,沒有成行,但這封信卻留下來了。1941年徐悲鴻在新加坡時,還專門畫了一張《飲水馬》寄來,現在就掛在我家裡。”趙之泰說。

  徐悲鴻曾稱自己有“畫中九友”:高劍父、高奇峰、黃君璧、陳樹人、齊白石、黃賓虹、張書旂以及趙少昂和徐悲鴻自己。這九個人經常一起雅集作畫。

  徐悲鴻也多次稱讚趙少昂,他在一封給胡適的信中曾這樣評價趙少昂:“趙君花鳥為中國現代第一人,當世罕出其右者。”抗日戰爭時期,趙少昂在重慶舉辦畫展時,徐悲鴻就特意撰文進行推薦,由此可見徐悲鴻對趙少昂的推崇。其撰寫的“畫派南天有繼人,趙君花鳥實傳神。秋風塞上老騎客,燦爛春光豔羨深。”一詩被後人一直作為評介趙少昂花鳥的經典話語。

  1938年份: 秋冬,徐悲鴻曾因等候護照而滯留在香港兩個月,那時,趙少昂成為與他交往最密的好友,兩人曾別有興致地共畫20多幅合作畫。趙少昂曾回憶說:“因他比我年長,多數是我先畫,悲鴻完成,然後大家各分十幅存念。”如今趙少昂故居廣州嶺南藝苑廳堂上所掛的“夢萱堂”匾額,即1945年趙母過世後徐悲鴻為他題寫的。

  本次“往來千載一悲鴻:徐悲鴻誕辰一百三十周年紀念展”現場,展出的《秋樹》和《古柳黃鸝》,就是由徐悲鴻與趙少昂合作完成。

  《秋樹》一作,畫面形式簡潔,筆法樸實,畫家用筆墨平和地表達出秋天蕭瑟的意境。據悉,創作時,徐悲鴻先畫成秋樹,後見到趙少昂,其在樹上補上了秋蟬,給畫面增添了生趣。《古柳黃鸝》一作,趙少昂畫黃鸝,徐悲鴻畫古柳。濃淡墨色的枯枝搭配顏色鮮豔的黃鸝鳥,黑白濃淡、一動一靜,構圖開合有致,渾然天成,堪稱佳妙,洋溢著兩位藝術家相知相交的契合與愉悅。

  不僅如此,徐悲鴻還與嶺南畫派的其他畫家保持了良好的關係。1935年歲末,徐悲鴻在報上發表《民國二十四年中國藝術之回顧》一文,稱陳樹人之《雨後》為當年中國藝術界最美妙之產物。在另一個展覽中,徐悲鴻再撰文稱其“繪畫之作風為春光驕蕩,直抒胸臆,又變化多門,銳意創格”。1948年出版的《關山月紀遊畫集》,徐悲鴻欣然作序,稱其初識關山月則“驚其才,情不凡”,之後又覺其紀遊畫“風格大變,造詣愈高”。被徐悲鴻作序的,還有楊善深,1941年,楊善深舉辦畫展,徐悲鴻作有《楊善深畫展序》,而且他們也合作繪畫多幅。

  跟隨康有為學習文史知識,深受其變革思想之影響

  康有為是徐悲鴻成長道路上的一位重要人物。1916年夏,康有為在哈同花園見到了年少且才藝出眾的徐悲鴻,對他青睞有加,許為天才,欣然將徐悲鴻收入門下。在辛家花園拜師之後,康有為聘他為“齋館”圖畫教員,教女兒習畫。

  從此以後,徐悲鴻跟隨康有為學習書法及文史知識,並飽覽了康有為的大部分珍藏,如古今中外的圖書、繪畫、金石、古玩、碑帖、雕刻等。康有為除了向徐悲鴻傳授碑版之學及運筆之法外,還要徐悲鴻勤臨《經石峪》《爨龍顏》《張猛龍》《石門銘》等碑帖。徐悲鴻早期的書法也確實吸收了康有為的筆法。徐悲鴻早期留歐時的簽名中,康有為書體的痕跡尤為明顯,後來經自己消化融會成為獨具一格的新體。

  康有為還鼓勵徐悲鴻確立變革創新思想,其思想對徐悲鴻的影響極大。康有為“合中西以求變,開拓中國繪畫新紀元”的見解,令徐悲鴻為之一震。

  中國美術家協會美術理論委員會委員鄭工表示,康有為曾認為中國畫要改變就要把西方的寫實主義引進來。其為徐悲鴻題寫“寫生入神”四個字的背後就包含了這樣的變革思想。後來,徐悲鴻始終堅持這一思想,甚至可以說一生都在實踐它。這種實踐性在本次展覽中作為一條線索清晰體現——從早期的國畫,到留法時的油畫,再到20世紀三四十年代轉入水墨畫,從工筆、重彩到渲染,觀眾可以從中體會徐悲鴻的繪畫語言是如何一步步轉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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