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需要幾分甜
更新于:2025-03-26 08:48:31

本文轉自:新民晚報

默音

剛進出版社的頭兩年,我正處於烘焙新手的熱情期,週末在家沒少折騰烤箱,同事們都吃過我帶到辦公室的餅乾蛋糕。好些年沒做點心,最近重拾烘焙的熱情,從頭學習我覺得過於輕盈而沒怎麼做的戚風蛋糕的製作。前不久和老同事聚會,帶了一隻不怎麼成功的可哥戚風。下料重,所以儘管膨脹不夠完美,還是好吃的。

我第一次對烘焙產生興趣,也是在冬天。每到寒冷的季節就格外嗜甜,似乎是人類的本能。關於冬日與甜的記憶可以追溯到更早。在雲南,每到春節前,賣米花糖球的攤子比平時多,生意也總是更好。染得紅紅綠綠的米花糖球看著喜氣,啃起來有點費勁。更常見的是散的爆米花,不是如今電影院門口以玉米為原料加了大量糖漿的那種,而是米花機爆過的大米,一粒粒圓胖可愛。過年期間無論到哪家做客,主人通常給大人倒茶,給孩子倒一杯加了米花和糖的熱水。糖的甜和米花的香被熱水化開,相融又獨立,喝糖水,嚼幾粒變軟的米花,喝完後用勺子打撈沉澱,頗能消磨時間,對孩子來說冗長的成年人的社交就這樣被稀釋開來。

現在回想,兒時常見的雲南的甜食,有不同的甜度。玉米粑粑是玉米粉做的點心,加了新鮮玉米粒,甜味全靠玉米本身;賣米糕的人用紗布罩著米糕,怕表面變幹,只在有人買時掀開,豆腐乾大小的米糕是薄薄的兩片,夾著一層近乎點綴的豆沙;喜洲粑粑直接用砂糖做餡,比它更甜的是破酥包子,也就是糖包子。

中學畢業到上海之後,最吸引我的是外婆家附近的糕团店。有時糕團剛出爐,到手仍然溫熱。條頭糕里的豆沙帶著桂花香;雙釀團是豆沙和芝麻餡的二重奏;春天的青團,顏色嬌俏可愛……十五六歲,我很快把自己吃成一隻球。對甜食的愛好並不因體重受到影響,當我開始工作,有了在咖啡館吃西式甜點的經驗,更多的快樂在每一次與甜食的邂逅間發生。

然而人一生中所能吃的甜食,估計是有額度的。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每當去旅遊,我不再把當地的知名甜點店放進心願清單。最近雖然熱衷於做戚風,但幾乎只為朋友們做,自己偶爾跟著吃一口。

和舊同事們坐在涮羊肉氤氲的熱氣中,我想起在出版社的日子,每當春節過完,辦公室有同事帶來的吃食,寧波年糕、崇明糕,都是自家做的。編務在辦公室用電燉鍋蒸年糕,撒上糖,給大家當作下午茶。十多年過去了,做下午茶的編務早已退休,聚會的四個人當中,一個兜兜轉轉回到出版界,做新媒體,另外三人有的上班有的在家,都算是從事與書有關的工作。閱讀何嘗不是生命中的一種甜?這個時代,攝取精神甘甜的管道太多,書的份額被擠壓到很小。不過就像我重新開始做烘焙,或許你也會因為某本書,與閱讀的快樂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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