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濟卦和結局遺憾有個鈴鐺的關係!
題主既然看易經,你乾卦總得看一眼吧。
你看一眼乾卦,你總得看一眼乾卦的卦辭吧?
用九,見群龍無首。
啥意思?
繼續大象辭:
象曰: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用九,天德不可為首也。
什麼叫天德不可為首也?
就是首尾不可相分。
日常中間我們所謂的圓滿大結局,這玩意兒就是“首尾相分”,一件事情從頭到尾捋順了,頭是頭,尾是尾,是不是聽起來很好?
很好個鈴鐺!
用事之人,若是不知道一切首尾,皆是權宜,那就是坑了自己又坑別人!
古今中外就沒有事情是有頭有尾的。
圖這個,就是死路。
朱元璋給自己長孫“拔刺”,大殺功臣,你說他有理嗎?
有啊!
霍光的例子都算是好的,你看看趙匡胤這個後周“忠心護主”的反賊,柴榮在的時候他有多盡忠,柴榮死後他就有多反逆。
所以抑制開國勛貴,歷代有之,但朱元璋做的是最絕的。
單胡惟庸、藍玉兩個案子,就誅殺3.5萬人。
殺人多只是個表像,重要的是以明朝為界限皇權開始追求自己的絕對完備。
歷代帝王都要處理皇權和相權的關係。
但這個東西其實還是個表像。
相權其實代表了一種對集權的制衡——分權。
拿唐代的“草擬—審批”制度來說。
草擬這個活兒,是宰相做的,被稱之為墨敕。
儘管皇帝用“畫敕”(朱批)的方式,來審批這個草擬到底可不可以頒行。
但皇帝原則上是沒有草擬權的。
開元七年,唐玄宗曾經試圖自己通過“墨敕”來提拔舊部。
當時的宰相宋璟明確反對,要求通過制度提拔,玄宗妥協了。
更不要說到宋的共定國是了。
這個東西,其實已經有了憲政的影子。
一旦一個國是方針被制定了下來,不管是好是壞,你會發現宋朝的整個政治風雲都會圍繞這個問題展開。
北宋是王安石和宋神宗共定國是的熙寧變法。
後來支援也罷,反對也罷,整個北宋的興衰其實被這個事情定了性的。
南宋呢、高宗和秦檜對金共定國是的“紹興議和”,幾乎就斷送了南宋整個對外關係的積極有為的可能性。
所以,在明之前,皇權其實受到了相權為代表的官僚階層的極大限制的。
在明之後,皇權希望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
畢竟不管是藩鎮割據,還是權臣禍國,從皇權的角度,似乎都和這該死的官僚體系並不能完全服從皇權有關。
所以,從明開始,皇權的至高無上(祖宗之法)開始極端化了。
大殺權臣,之所以要廣泛牽連,就是要藉機消除官僚體系中的士大夫因素。
皇權需要的官僚,用現代政治用語就是完全依賴皇權的職業官吏。
就像羅馬帝國的職業軍人對共和良家子的代替一樣。
皇權在漢尚能保存的“王霸雜用”的士大夫精神,到了明之後,就變成了對祖宗之法(祖制)的絕對服從。
這就是為什麼明朝言官制度看起來有多激烈,實質就有多依賴祖制的消極無能的原因。
唐的納諫制度的所有積極效應,都建立在士大夫的相對獨立之上,而明清兩朝的言官制度,在一種職業化的薰陶之下,早已成為了祖制的犬馬,哪裡還有任何“規敕皇帝過失”的作用。
啊……我發現我這歪的都已經歪到月球上了……
我扯了這麼多是想說明什麼呢?
弔詭的是,這幾乎是皇權作為一個歷史階段走向衰落的根本標誌。
皇權和相權的的糾紛,根本不是皇權的“麻煩”,而是皇權的生機。
如果調整這個糾紛的策略,變成了聲稱消滅一方,才能達成對另一方的成就——這就是一種典型的一勞永逸的思維邏輯。
在易看來,這個邏輯是必死的。
為什麼?
因為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既濟卦的卦辭:初吉終亂。
既濟卦實際上是從泰卦來的,泰的周流,在既濟卦那裡走到了一個圓滿的位置。
既濟卦所有的出路都在初九的爻辭:
初九,曳其輪,濡其尾,無咎。
輪是坎首,尾是離初,既濟卦無咎,絕對不能指向圓滿,而必須是曳濡的相生相續。
皇權在什麼時候開始走向一種內部完滿,也就是這個皇權走向死路的開始。
歐洲的皇權還在苟延殘喘,無非是因為他們自己的不完滿。
這就是既濟卦:
你只能求初級(內部的權宜),求終則必亂。
當然,這是站在維護皇權的角度上,非常消極的視角。
所以,從既濟上權衡,到上六就只能是“濡其首,厲”。
沒有始終,只能在初的狀態打轉。
所以,到了未濟卦,初六是怎麼說的?
初六,濡其尾,吝。
執著於一事情的完成的有頭有尾,就是“吝”。
一件事情在始終上的價值,不是在完成的圓滿之上,
因為事情的推進只有在初期的時候,才需要作為一個目標的“圓滿”
當一件事情做到終末,這件事情的生機,全部在——未濟。
歷史上,嚴格來說,沒有任何一個事情可以做到圓滿落幕
強求圓滿就只能是豐卦上六:
上六,豐其屋,蔀其家,閌其戶,閾其無人,三歲不覣,兇。
三歲不覣是無始終的象。
在事上求圓滿,就註定了“無始終”。
所以,圓滿之道只有一句老掉牙的話:只問耕耘,不問收穫。
這就是未濟的上九:
有孚於飲酒,無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有孚失是,象辭里是“亦不知節也”。
是、節,全是確定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具體的、確定的——收穫。
求圓滿,就是求生生。
求的就是首尾相續,而不是首尾相分。
這個求就落不到“事”,
實際上我在上一個謙卦里就說個這個[1],一句話:
好了,媽呀!
這個問題可能是我回答問題里最亂的一個了吧???
為了說明對事的圓滿,我差點兒想要舉一個左派死化的例子是如何促使了新右翼的出現的……
那估計就更亂了……(っ °Д °;)っ
所以,我也不做最後總結了
到此為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