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的江湖里,權謀如潮暗湧,人心似棋局萬變,偏有這麼個橫衝直撞的北齊公主,像一顆未經雕琢的玉髓,在爾虞我詐中撞出一片澄明天地。
她的故事里沒有城府深沉的算計,只有孩童般的赤誠直白,連誤會都帶著笨拙的可愛,偏偏讓見慣了風月的大皇子,在她的天真裡栽了個溫柔的跟頭。
初入南慶的朝堂紛爭,她帶著北齊的質樸鬧出第一個笑話。
當聽說要賠給南慶大殿下一匹戰馬,她火急火燎尋來的卻是頭騾子,還信誓旦旦對范閒說:"這匹馬風馳電掣的。"范閒忍笑糾正:"這是騾子!"她卻慌忙擺手:"大殿下被馬販子騙了!"
她非要范閒守住這個"秘密",生怕傷了對方顏面。殊不知屏風後,大皇子正與二皇子、林婉兒咬耳朵:"等會莫要提,省得公主尷尬。"兩個陣營的人,各自揣著為對方著想的心思,在騾馬不分的誤會裡,第一次窺見彼此未染塵埃的初心。
二皇子李承澤曾用北齊傳聞挑撥范閒與林婉兒,好不容易風波將息,她卻偏要蹚這攤渾水。
一見面就抓著林婉兒的手:"范公子與北齊聖女海棠朵朵心有靈犀,情根深種,相見恨晚,那些傳聞郡主都聽過吧?"嚇得范閒手中茶盞差點落地。
待林婉兒面色微凝,她又拍著胸脯闢謠:"我這次來,就是來闢謠:小范大人與朵朵絕無私情!"卻偏要補上一句:"什麼殿上訴真情,壽宴雙飛舞,都是真的!"氣得范閒不得不拖她出門:"你到底是幹什麼來的?"她卻理直氣壯:"母後跟我說小范大人未來掌管內庫,於公於私我都是來保護大人的。"
這顆直腸子的玲瓏心,偏要在感情的迷霧裡橫衝直撞,撞得滿室啼笑皆非,卻讓林婉兒在哭笑不得中,看懂了范閒與海棠之間坦蕩的江湖情誼。
當范閒陷入與二皇子的黨爭漩渦,她又祭出北齊的"秘密武器":"你在參二皇子李承澤,我可以幫你!二皇子在北齊私下裡做生意,貪污了許多錢,我能叫北齊把證據發過來!"范閒驚得連說三個"別":"順序錯了!我已經在參他了,你這時候發證據,不就成了我里通外國?"
她眨著無辜的眼睛,全然不懂官場的迂回曲折,只想著把心窩裡的寶貝掏出來與人分憂。這份不帶雜質的仗義,在波譎雲詭的朝堂鬥爭中,像一捧清泉潑進炭火,雖燙得人跺腳,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暖意。
最動人的篇章,藏在那場關於"逃跑"的對話里。
葉靈兒為退婚發愁,大皇子隨口一句"跑到邊軍去",她卻眼睛發亮:"你也準備逃跑?教教我吧?我以前一直想逃離北齊見見世面。"大皇子怔住:"我現在不想逃跑了。"她卻執著:"以後你要是想跑,一定要告訴我!"
看似荒誕的對話,卻在男女大防的時代里,織就一張微妙的情網。當林婉兒調侃"你一個人約她,她就單獨跟你出來了?"大皇子挑眉:"有什麼問題嗎?"
這份超越世俗的坦然,讓兩個本應隔著家國壁壘的人,在率真與赤誠的碰撞中,讀懂了彼此靈魂的共振。
大皇子望著北齊公主蹦跳的背影說:"有我在,她還要什麼護衛?"沒有海誓山盟,沒有權謀算計,有的只是兩個在世俗規訓中活得太"笨拙"的人,在彼此的率真里找到了歸處。
北齊公主的四次"鬧劇",何嘗不是照進權謀世界的四面稜鏡?她用騾馬不分的懵懂、越描越黑的赤誠、橫衝直撞的仗義、毫無機心的約定,在人心叵測的江湖里,硬生生踏出一條帶著青草香的路。
當大皇子說"戰場上回來的,京都閒逛還要護衛?"時,藏在硬漢盔甲下的溫柔,終於與北齊公主未經雕琢的率真,在慶餘年的長卷上,寫下最動人的佳偶天成——
原來最好的緣分,從來不是棋逢對手的算計,而是你敢赤誠相見,我便坦然相迎,在這紛紛擾擾的世間,做一對笨拙卻溫暖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