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片《以美之名》熱播中,姚晨:現在是“女為悅己而容”
更新于:2025-04-14 18:43:19

潮新聞用戶端 記者 陳宇浩

從《潛伏》《都挺好》到《搖滾狂花》《以美之名》,出道二十餘年的姚晨,僅主演過九部作品,在不同時期都能拿出深入人心的代表作,這對於演員來說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這些角色既是演員姚晨一步步摸索出的來時路,也是她對話自我與觀眾的紐帶。

而正在浙江衛視中國藍劇場熱播的《以美之名》,則是姚晨再次朝著新的題材和領域的一次“進擊”,她所飾演的整形外科醫生喬楊個性犀利但專業能力超強,不安於現狀,“想換一種活法”。按照姚晨在專訪中的說法,喬楊一直在勢均力敵的職場關係里找尋屬於醫生的榮耀,自己也在她身上看到了美與理想主義的鋒芒。

她和理想主義

Q:用三個詞語介紹一下角色,您覺得自己本人和角色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A:理想主義、赤誠之心、敢作敢當。

每一個演員去塑造一個角色,一定是會在這個角色身上去投入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在理想主義這個部分我們是非常相似的,我看到有網友評價說,喬楊是一個很老派的理想主義者,事實上我也是。在田野調查的過程,我看到的好醫生們也是這樣的人,他們一直追尋著心裡頭認定的那一個目標,義無反顧地往那個方向走,無論這一路上有多少的坎坷,因為熱愛和赤誠都一直毫不猶豫地向著目標前行,直到抵達彼岸。

Q:您的理想主義是什麼?

A:從我進電影學院的那一天起,確實給自己立過一個很大的、甚至看上去有一些虛空的目標,我希望自己能做一個偉大的演員。當然在這一路走過來,你要知道要想實現這個目標是何其的難,但是恰恰也因為有那個目標,你在這條路上你始終還沒有放棄過,一回身你發現你已經走了20多年了。

這一路有很多的堅持,除了對表演專業的堅持,還有對藝術本身有一份很赤誠的追求,始終保持著敬畏和孩子般的好奇心,同時我也像劇中的喬楊一樣,對真善美有非常堅定的一個嚮往。我始終覺得理想主義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談,或者是不著邊際的幻想,它是要靠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前行和探索,在風雨泥濘裡摸爬滾打,再堅持站起來,再選擇往前走。

Q:飾演整形外科醫生,有做什麼準備工作嗎?

A:關於這件事情可能還得從頭說起。最起初的時候編劇們的想法非常好,他們想寫一個有個性的、不一樣的醫生,但是我覺得個性和不一樣應該是落地的,不能只停留在想像當中。當然劇本上來說他們也做了大量的田野調查,有很多真實的案例,這一部分都做得非常充分,但我當時對人物的整體描寫還不夠滿足。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我選擇自己去做田野調查,因為我也想像不出來一個在醫美整形領域有個性的醫生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當我接觸了這些醫生以後,發現他們身上都有共性,第一他們都很愛美,對美有一個很高的標準,但同時他們又尊重患者的審美,不一樣的是每一個醫生都有自己很強烈的個性,除了性格原因,也來自於他們對自己專業的底氣,所以每個人呈現出來的狀態是不一樣的。我把這些醫生身上不同的側面都攬到了喬楊這個人物身上來,塑造了一個冷靜果敢的超級理想主義者。

因為你要演的是這個環境里的人,你得讓這個環境里的觀眾去跟你的角色交流和共情。當代戲挺難拍也挺難演的,正因為大家太熟悉了,你有一點假,大家很快就能辨識出來,所以它非常要求我們創作者,第一自身要誠實,第二你要對觀眾的誠實,這個功課是不能繞過去,不能偷懶的,你得忠實於生活。

Q:您怎樣看待喬楊和周靜雯之間的關係?

A:在各自的人生當中,她們是互為鏡像的關係。因為只有我們有這麼深勾連的關係,我們才會對彼此說出那些最扎心的話,但是又會逼迫著對方去更深入地瞭解自己。在我看來這兩個女性都非常有生命力,她們在業務上彼此欣賞與競爭,也因為這種相愛相殺相輔相成的關係,她們反而很像在同一個賽道上攜手奔跑的兩個人。雖然看著互相都想超越對方,但是經常在對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總是會伸出援手。

她和美與自我

Q:看到您之前有一條留言說,“每一部作品,都是我和角色之間彼此的尋找”,那這一次在喬楊身上您找尋到了什麼呢?

A:尋找到了美的力量。我是天秤座,靜雯也是天秤座,天秤座是一個天然愛美的星座。在這部戲之前,我們對美的認知更多是基於自己生命的經歷和體驗,通過這一部戲這個角色,我對美的認知又到了另一個維度。我記得當時殺青的時候,我寫了一篇微博,我借用了一個小說里的一句話,我說:“美是凡人的宗教”,美也是我們在煙火紅塵里賦予的意義。我還給喬楊寫了一句臺詞,我說美和生命是同樣重要的,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就是這樣子的。作為藝術創作者,我自己就是個尋美者,我希望我永遠都不要丟失尋找和熱愛美的這種能力,這個是我自己最強烈的收穫。

Q:您如何理解“女性真正的悅己”?

A:以前老說“女為悅己者容”,但我覺得現在可以把這個“者”字換掉,現在叫“女為悅己而容”。這是時代發生的變化,女性越來越重視與自我的關係,女性尋美的過程也是一種她與自我之間的尋找。就像我們導演李少飛說的,他認為美就是愛。尋美折射的是人們對愛的需求,從前很多女性會通過他人對自己的愛來尋求自愛,但是到了今天這個時代,越來越多的女孩們通過探索自己就可以尋找到愛自己的方式,這是因為人們認知自我的途徑發生了改變。

Q:您曾評論“少而精才能稱為作品”,那麼從《都挺好》《搖滾狂花》到《以美之名》,您選擇作品時最看重什麼?什麼賦予角色生命力?

A:最重要的是有趣。千萬不要小看有趣這件事情,當然有趣不代表它必須是個喜劇。我既是個創作者,同時也是個觀眾,在選擇我喜歡與想看的戲時,我會很在意題材和故事是不是有趣的,是否能吸引到我,我也會想這個戲拍出來,將來它會去跟什麼人去交流和對話。

我也覺得創作者觀察的能力是很重要的,你永遠都要保持著對自己所處的環境的觀察,對這個環境里的每一個個體的觀察,對個體發生的變化的感知。我經常想這些角色是否真的與當下是相關的,角色打動我肯定是前提,我也才能有興奮、有慾望去把她塑造好。

其次,因為觀察我才會很想去更深入地瞭解我觀察到的這些個體,把她們塑造出來,希望我的角色能夠反過來給我觀察到的這些個體,甚至可能有些是被忽視掉的一些個體,帶去一份撫慰與關照,讓他們知道他們其實一直是被看見的。

我當演員22年了,《以美之名》是我主演過的第九部作品,我的產量確實不多,但每一個角色都伴隨著我對人的觀察。作為創作者,除了有表達之外,我也希望能夠去跟電視機前的像我塑造的這些女性們,真正地去溝通去交流,然後彼此擁抱。

從演戲的角度上來說,創作者的這顆心是很重要的,心是不會騙人的,腦子會騙人,你到底有沒有把這顆心掏給你的角色,把它紅撲撲地捧在你想去交流的那些人面前,他們是能感受到的。這顆心它自然就會賦予一個角色生命力,我相信觀眾也能看到。

Q:您覺得生活的快樂源自哪裡?未來會想做哪些事情豐富自己的生命體驗?

A:快樂的源泉也來自於相信,就像我演的喬楊說,“我們做整形醫生的改不了命,但是我們可以給病人帶去一份好運。”但儘管如此,我們依然要相信愛,相信奇跡。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先專注地做好當下的每一件事情,去感知好當下正在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不錯過出現在自己生命里的每一個人,依然保持著對未知的想像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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