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扒劇《黃雀》:劇中的鐵路員警站裡站外緊忙活,管得有點太寬了
更新于:2025-04-17 07:31:03

【撰稿|編輯】 剛柔經史

反扒劇《黃雀》真實再現了一個竊賊江湖,能將暗黑系的扒手圈子描繪得活靈活現。

作為“外八行”裡的“盜門”自然有其獨特的規矩和內部語言。門裡人相互交流,被問起採取什麼手段實施扒竊時,多是使用黑話。

比如:踩大輪(火車上)、抹子活(刀片活)、鑷子活、擠車門、掀門簾、排大隊、踩大輪、鬥蟑螂、扣死倒、混大個等等。

劇中有一個細節很吸睛,為了查到破案線索,郭鵬飛(郭京飛 飾)找到盜竊團夥頭目廣叔(姜大衛 飾)。

在飯桌上,為了以示尊敬,廣叔將魚頭夾給了郭鵬飛。按常理,郭鵬飛應該將與眼睛夾給廣叔,表示對其高看一眼。

可是郭鵬飛徑自夾起來自己吃了,潛臺詞是根本沒有把你們這幫烏合之眾放在眼裡,通過這個細節,把一名員警的底色演了出來。

席間,郭鵬飛與廣叔的一番對話用得都是行內黑話,以此來展示自己的專業性和在反扒行內的資歷。

這個橋段雖然看上去很有戲劇張力,但是郭鵬飛已經超出了鐵路警察的管轄範圍,車上的管到地面上了。

因為廣叔團伙從來不“踩大輪”,幹得都是擠車門、掀門簾、排大隊的抹子活和鑷子活,與火車不搭界。

就算這夥人在火車站周邊的場所行竊,也不歸鐵路警方,屬於屬地派出所的工作範疇。就算有辦案需要,也應該在地方警方的配合下開展工作。

現實中,如果發生火車上的案件,鐵路警方巡線追蹤無果,只能向地方警方發出協查,或兩家警方組成專案組合作偵破。

劇中的鐵警顯然是管得忒寬,除了站內的,連站外的都一傢伙都管了。郭鵬飛和李唐在火車站外周邊的地面上抓獲現行盜竊,理應將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移交給屬地警方進行查處。

這個看似細微的管轄權爭議,恰恰折射出當代刑偵劇創作中普遍存在的專業困境。編劇在戲劇性與現實性之間的取捨,本質上是藝術創作與行業規範碰撞的必然結果。

《黃雀》選擇將案件集中在鐵路警方的主視角下展開,固然強化了敘事的緊湊性,卻也暴露出類型劇對程式正義的簡化傾向。

從行業視角看,劇中對跨轄區辦案的模糊處理,恰是刑偵題材影視化的典型症候。現實中,跨部門協作的繁瑣流程、管轄權爭議的溝通成本,往往難以轉化為戲劇張力。

假如鐵路警方若需介入地方案件,需通過正式函件協調,甚至需上報上層業務指定管轄。但若按現實流程拍攝,案件推進節奏必然滯緩。

因此,主創選擇以主角光環消解程式壁壘,本質是為維持敘事效率而作的必要妥協。這種處理雖不夠嚴謹,卻符合大眾對孤膽英雄式執法的想像。

值得肯定的是,劇中黑話系統的嚴謹呈現,展現了創作團隊對行業細節的考究。盜竊團夥的切口不僅是江湖暗語,更是階層分化的符號。

廣叔作為上名資深的賊,使用“抹子活”等傳統術語,而年輕扒手則混雜網路俚語,這種語言代際差異,暗合現實中犯罪群體的反覆運算規律。

主創通過語言細節構建的盜門生態,遠比簡單的正邪對立更具現實質感。至於“魚頭暗戰”這類符號化設計,實為涉案劇類型化敘事的智慧。

中國觀眾對飯局交鋒的戲劇模式有著天然的接受度,主創將江湖規矩轉化為餐桌禮儀,既規避了直白的暴力衝突,又通過文化符號傳遞資訊。

郭京飛飾演的員警未按套路回應“魚眼禮”,這一反傳統套路的處理,恰凸顯了執法者與犯罪群體價值觀的根本對立,那就是前者遵循法治社會的規則,後者困守江湖道義的窠臼。

客觀而言,《黃雀》在專業性與觀賞性的平衡上已屬上乘。劇中反扒隊員識別扒竊手法、對贓物轉移路線的追蹤推演,均體現出對刑偵實務的調研功底。

即便存在管轄權爭議,其核心仍聚焦於對扒竊產業鏈的深度解剖,這種創作取向本身便具有警示價值。

當影視作品將犯罪細節透明化呈現時,實則在履行通過揭示犯罪手法,來提升公眾防範意識的社會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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