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安青
編輯 | 9527喵咕君
馮小剛看完《周處除三害》後,決定拍一部小成本電影。
找來趙麗穎,很可能就是這部《向陽·花》的最大投入了。
但看完影片中趙麗穎的“狠”,這份最大投入也獲得了最大回報,位列清明節檔票房第一的成績,已然說明了馮小剛找趙麗穎是最具性價比的選擇。
而趙麗穎的狠,不僅成就了這部電影,也再次打破了觀眾對她的固有認知。
與此同時,更揭開了中國女性最隱秘的傷疤。
《向陽·花》將視角對準的是刑滿釋放的女囚犯。
影片中有很長一段篇幅,將鏡頭對準了監獄中這些女囚犯的生活狀態。
每一個人身上都是有故事的,而她們進入這樣的環境,也都是帶著股潑辣底色的。
趙麗穎飾演的高月香,作為一名母親,看到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直接上去跟對方開打,打出了每一個父母對人販子的恨意和怒氣。
而這股狠勁,也延續到高月香等人出獄之後。
她們在想方設法掙錢生存時,卻遇到了動手動腳的客人,在監獄里跟高月香相識的黑妹(蘭西雅飾演),為了救對方,將客人一瓶子爆頭。
高月香舉著刀自我防衛,狠勁一波又一波的衝出螢幕。
但這種搏命般的狠勁帶來的爽感,卻與以往的大女主爽片不同,因為高月香和黑妹等人,橫衝直撞的拚命自衛,恰恰是因為她們身處底層。
相比起為了更好的生活去拼去爭,她們是為了生存不停的掙扎反抗。
當高月香和黑妹傷了人之後,迅速逃離現場,直到確保自己安全時,無力的扶著牆癱坐在街頭。
狼狽的模樣瞬間失去了爽感,只有後怕和這一單沒能掙到錢的懊惱。
一時爽卻換不來讓她們能夠生存下去的幾百塊錢,後悔沒有忍氣吞聲。爽的不夠徹底,才是像高月香這樣的底層女性敢打敢拼,卻又有各種顧慮的真實面貌。
這一次國產電影,真的將鏡頭對準了普通人。
整部影片講述的故事就是高月香和黑妹等人結束了刑期后,重新回到社會上如何適應,如何從頭開始,找到一條能讓自己生存下去的路。
而高月香在監獄期間,認識的幾乎都是像她一樣的底層女性。
高月香因為想要給失聰的女兒裝一個20萬的人工耳蝸,走上了歧路,被判了兩年半。
而黑妹則是從小時候就被帶到了賊窩,從小學著怎麼偷人東西,失守後被抓住進入了監獄。
看似不一樣的人生路徑,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因為貧困才走了這條路。
對於她們本就困苦的人生來說,因為進入監獄苦難加倍,但因為在服刑期間遇到了管教的員警鄧虹(啜妮飾演),深入她們的生活中調查研究,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她們的人生。
比如得知了高月香的入獄原因后,她幫高月香懲罰了遺棄女兒的丈夫,也讓高月香在出獄之後,因為孩子還在福利院等著她,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但《向陽·花》並不是用這種正能量,一路為出獄女性保駕護航。
雖然有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但貧窮的根本沒有改變,想要生存依然需要先改變她們貧困的現狀。
高月香想要踏踏實實掙錢把女兒接回來自己養,也替她裝人工耳蝸,但因為有案底,連一份體面的工作都不可能得到。
在酒店做保潔時,她只想著更勤快一些,賺更多的錢,但那張刑滿釋放證明卻又一次將她釘在了恥辱柱上。
黑妹沒有錢更沒有住的地方,撬鎖睡在別人的車裡被保安欺負,只能上街乞討,讓自己每天能吃得上飯。
高月香和黑妹這對組合堪稱現實版的末路狂花,在現實的苦難中,面對著更現實的問題。
而這部影片的背景放在了10年代初,沒有外賣可以送,也乘不上互聯網的東風。兩個有案底的人,只能做著底層中的底層工作,受盡各種欺辱和埋怨。
但即便如此,這些身處苦難中的女性依然沒有放棄掙扎。
她們會在被羞辱后,用更有利於自己的方式讓對方拿錢賠償,而不是要所謂的體面和尊嚴。
也會為了賺錢給化妝品做過敏測試,到醫院試藥,沒有為了讓她們出獄後的人生看起來好一些,而罔顧現實的殘酷。
這份真實感,也正是《向陽·花》最動人的地方。
高月香,黑妹等人的遭遇苦情但不悲情,因為她們始終都在反抗。
高月香看到黑妹在街上乞討,便帶著她一起打工賺錢,女性之間的互助,依然是帶有溫情色彩的。
上一秒放出狠話,下一秒卻因為擔心對方的安全,大半夜出來尋找。
一邊傷害著,也一邊取暖。
就像高月香在監獄里看到聾啞人黑妹時,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用手語跟對方交流,那種天然的親近感,將兩人的人生和命運聯繫到了一起。
這份互助的情誼,也讓她們在關鍵時刻願意犧牲自己,保全對方。
黑妹的經歷暗示了底層女性群體的“失語”,她並非真的是一個聾啞人,但因為生長環境的原因,漸漸的不說話了,久而久之也就說不出來話了。
正是這種集體的失聲,讓我們很難真切的感受到她們的困頓。
而她們為了生存,擁有狠辣性格底色,卻依然有著難能可貴的良善和真誠,即便自己身處絕境,也會用微弱的力量幫助別人。
向陽花不是一朵花,還是有很多小花組成的,她們向陽而生,擁有著比其他花兒都堅韌的生命力。
現實主義影片的力量感,在《向陽·花》這部影片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原來女性電影還可以這樣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