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時》看懂周如音認罪書,才明白她和莊語山為何母女反目成仇
更新于:2025-04-02 02:22:17

心理學家曾奇峰說,

大多數家庭中都存在功利化,父母愛孩子,不是因為“他是誰”,而是“他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愛”。

打死周如音都想不到,送她坐牢的竟會是莊語山,這個她養育了二十年,培育了二十年,最引以為傲的女兒。

本該匍匐求救是莊仕洋,那個怯如老鼠,陰險狡詐,殺人不眨眼的惡人,可她心死了,連求饒都換成了認罪書。

萬念俱灰,人死燈滅。

我是莊語山,莊家的二女兒,受寵的庶女。

上面有一個大姐莊語琴,和我同父同母,但大姐養在祖母身邊,和小娘周如音並不親,甚至可以說很生疏,所以,自我一出生,就成了小娘的心肝。

小娘待我很好,只是她膽子很小。

不論吃穿用度,小娘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父親莊仕洋送的東西,哪怕小到一頓飯,她都小心拿放,總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我自小最愛吃的是甜甜的糕點,最不愛吃的是父親做的姜母鴨,可小娘卻逼著我一口口吃完,哪怕都吐了,也不肯放過我。

小娘總說父親是莊家的天,是她們娘倆的天,父親高興了,她們就跟著高興,父親不高興,她們就只能哭喪著臉,哪怕我偷偷吃到了最愛的糕點。

我很愛哭,也經常哭。

其實也不是,我比大姐姐粗魯多了,三弟出生後,也不如我皮實,可我還是要常常哭。

比如父親超過三天以上不來珙桐院,我就得找理由抱著父親的大腿哭;比如我穿的衣服沒有別人漂亮,我也得邊哭邊求爹爹;比如弟弟頑皮不愛讀書,我更得哭著求爹爹原諒。

一開始,我不願意哭,是小娘太兇了,兇著兇著我就哭了,而且我發現只要我一哭,父親就是抱著我、哄著我,寵著我。

那時我才幾歲,根本不懂為何小娘老讓我哭,可我哭著哭著就習慣了。

在以後的十幾年裡,只要不如意,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不管是父親,還是小娘,嘴上說著責怪的話,沒一會就都圍著我轉了。

還有三弟,他是莊家唯一的男丁,得讓著,但他是最聽話,只要我一聲令下,指東他都不會往西。

日子一天天順遂的過著,大姐姐嫁給了我夢寐以求的傅雲夕,為此,我鬧了好一陣,世人也笑話了我好一陣,後來,大姐死了,我以為我的機會又來了,所以,小娘相看的那些女婿,都被我拒絕了,好在,父親和小娘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我了。

自從莊寒雁回來,我的順遂日子沒了,鬥不過,打不過,三弟為此還死了,我又被許配給齊王。

小娘說的很有道理,嫁給皇親貴胄能壓過莊寒雁一頭,而且還能成為京城風頭無兩的貴女,可小娘,哦,不,是母親,現在的莊家主母,她沒告訴我這是個火坑。

從齊王掀開我的蓋頭,命令我叫他“朱郎”開始,苦日子就沒停過。

我們沒有一日溫存,他控制我,打罵我,不讓隨意走動,更不允許隨便說話,活得像個死人,可我不能死,因為莊家的榮寵系在我身上。

就是這樣的日子,也不消停,母親傳話叫我去大理寺。

真的好可笑,母親和父親對簿公堂,相互指認,而那被視為原告的卻是一具白骨,祖父的白骨。

母親說是父親毒死了祖父,父親說是母親毒死了祖父。

可對我來說不重要,因為父親是莊家的天,是我的天,母親教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可是母親的諄諄告誡,怎麼還幻想著叫我為她作證?

這世道終究是瘋癲了,那個曾經日日拿我當爭寵工具的女人,竟然倒反天罡,以地告天,我毫不猶豫,沒錯,脫口而出就指認了母親。

是母親毒死了祖父,母親就是那殺人兇犯,就是那後宅毒婦。

我是周如音

我是周如音,自詡長得漂亮,性情溫順,乖巧懂事。能嫁給莊仕洋,能進莊家門,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可我一個比主母先進門的妾氏,怎會甘心只當一個妾氏,況且我生了三個孩子,將來頂著庶子庶女的身份,如何高嫁,如何高娶。

我必須要做莊家主母,權勢地位、金銀財帛,都必須是我的,我不要做孩子們的小娘,我要他們堂堂正正的叫我“母親”。

三個孩子中,我最不喜歡的是莊語琴,沒養在跟前,而且那時候莊仕洋和阮惜文親親我我,壓根沒有我的發揮餘地,莊語山更像我,莊語遲像莊仕洋,尤其是那怯弱的性子。

莊語山長得很漂亮,自從就是美人坯子,這也是我重點培養的目的,誰不喜歡一個出挑漂亮的女兒承歡膝下,莊仕洋肯定喜歡,而且這個丫頭是真聰慧,打小就知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尤其是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性子,真是拿掐男人的好手。

只是,莊語山有一點最不好,整日跟個男子一樣,愛騎馬,愛吃甜食。

其實這甜食,在莊家是禁忌。

別人不知道,可我最清楚,莊仕洋愛下廚,最拿手的燉湯和炒菜,味道是真不錯,後來也學了做綠豆糕,但那是給下人吃的。所以,我基本上不吃甜食,也控制著不讓莊語山吃。

可這丫頭什麼都順著你,卻就是愛吃各式糕點,害得我時常躲著,只告訴莊仕洋她最愛的是臘肉,可其實,莊語山聞著都會丟很遠。

莊語琴出嫁兩年被毒死了,我自然是難過的,多一個孩子多一條助力,何況頂替的是嫡女的婚事,也算是不錯的,可惜,死得早,莊仕洋不讓提,我也就是跟著傷心吧,總不會出錯。

沒想到莊語遲也死這麼早,我清楚這和莊寒雁有關,但也一定和莊仕洋有關。

這莊家不會太平了,莊仕洋和莊寒雁不睦,遲早要幹起來,但對我來說不算壞事,至少我有了上位的機會。

好在,我終究是當上了主母,雖然就是在莊語遲出殯的當天,英雄不問出處,我有了主母身份,莊語山的婚事就能好好籌謀。

莊寒雁還真是我的頭號敵人,齊王那麼大的勢力,竟然也青睞於她,不過,好在,我的語山撿到了寶。

齊王竟親口說要娶莊家女,而莊家就語山一個未出閣的,可不就是她的了。

為了能促成這門婚事,我費勁了口舌,語山怪我急功近利,害死了語遲,可我才是母親,兒子死了,最疼的應該是我,但人死不能復生,只有把活人的日子經營好了,死人才能安息。

我逼語山和莊寒雁爭鬥,我逼語山同意嫁給齊王,做正頭的齊王妃,好在我提到莊仕洋的難處,打動了語山,她同意出嫁,只是時間有些倉促,不過,嫁妝還是準備足足的。

回門那天,我看出語山沒學會我交代的御夫之術,反而被齊王捏得死死的,不過,看著莊仕洋對齊王卑躬屈膝的模樣,我也算出了一口氣。

莊仕洋是我的天,但齊王能要莊仕洋的命,而我的語山則是齊王的正妻,怎麼算我都是賺的。

親女成了仇敵

從周如音走進大理寺,她就知道大事不妙,整個莊家,能替莊仕洋頂罪的人不多了,除了她,就剩下莊老太太,但犧牲她比犧牲親娘更能說通,所以,她是那個倒楣蛋。

可她有殺手鐧,那就是莊語山。

這個她一手調教、一手撫養、一心依仗、一世爭寵的乖女兒,可她錯了,因為乖女兒是頭惡狼,壓根就分不清她和莊仕洋誰更親。

“好,是我做的,我的親生女兒在公堂上指認了我,所以就是我做的。”

這句話是周如音對莊語山的控訴,也是對自己教女無方的悔恨。

她以為只要搬出莊語山,自己一定能自證清白,一定能安然無恙,而至於莊仕洋,看在齊王岳父的身份上,總能罪不至死,或者能無罪釋放,如此,莊語山的娘家保住了,莊家也保住了。

在京城待這麼久,她最認清的就是權勢,只要有權勢,黑的是白的,白的是黑的,不過一句話的事。

可她想不到的是莊語山嫁給齊王,卻跳進了人間煉獄,挨打挨駡、控制人身自由,活得還不如一個丫鬟小斯,至少那些人本就低賤,誰也看不得誰的笑話,可莊語山這個本該無上榮耀的貴女,卻成了任人指點的笑柄,而她就是罪魁。

她想到莊語山會過得艱難,但沒想過莊語山會把責任全部算在她頭上,而且在她和莊仕洋的選擇上,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推向斷頭臺。

所以,她連辯白的機會都不要了,生養了三個孩子,死了兩個,自認為最上心,最像自己的孩子,卻恨自己入骨。

本以為只是借女兒爭爭寵,古來誰家妾氏不是靠生孩子得寵;本以為女兒無論如何都該向著親娘,爹是天娘是地,她托舉的越高,才能越靠近天;本以為自己為女兒籌謀了好出路,女兒就該加倍孝順、聽從她。

她這個母親好失敗,心灰意冷,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