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許久未曾更新動態的張曼玉在抖音發佈了一條新內容。
這一更新可不簡單,好似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大家紛紛點開評論區,好多人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曼神”又回來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久違的老友突然出現在眼前,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在網路世界裡,模仿張曼玉、長得神似她的人並不少見。
這些人或在妝容上,或在氣質上努力靠近心中的“曼神”形象。
不過,網友們的回復卻出奇一致:張曼玉的美,不可複製。
彷彿她的美是獨一無二的密碼,別人怎麼也破解不了。
上世紀80 - 90年代,那是香港影壇美人輩出的黃金盛世。
在一眾美人裡,張曼玉的美格外特別。
林青霞有著“雌雄同體”的氣質,英氣與柔美並存;王祖賢帶著“妖魅仙氣”,彷彿從仙俠世界走來;關之琳宛如“明豔富貴花”,嬌豔動人;李嘉欣好似“雕塑般精緻”,五官無可挑剔。而張曼玉的美和她們都不一樣,就像夜空中一顆獨特的星星,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光芒。
這種美很奇妙,像是一場微妙的悖論。
一方面,她被奉為神壇上的藝術品,受到眾多人的追捧和敬仰;另一方面,她又一直遊走在大眾審美的爭議邊緣。
在導演們眼中,張曼玉的存在就像是一種美學信仰。
李安曾說,她是唯一能與林青霞爭輝的美人。
亦舒在選《玫瑰的故事》的演員時,就因為她“往鏡頭前一站”所散發的魔力,直接拍板定了她。
亦舒的眼光向來挑剔,能得到她的認可,可見張曼玉身上有著獨特的魅力。
然而在觀眾看來,張曼玉的美就像一道分水嶺。
欣賞她的人覺得,她的美是造物主的傑作,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但也有一部分觀眾認為,這種美有些“另類”。
大多數港星美人符合“三庭五眼”的古典標準,可張曼玉的短圓臉、寬顴弓和短下巴,構成了一種“未完成的工作感”。
單獨看這些特徵,好像都是缺點,可奇怪的是,放在她臉上,這些“缺陷”卻成了成就她獨特美學符號的重要因素。
憂鬱與天真、疏離與嫵媚在她的眉眼間相互博弈,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骨相,恰恰讓她成為了“非標準美人”,稀缺又獨特。
再加上她纖薄的身形、修長的脖頸,承載著一種頹靡的優雅,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慵懶感與危險氣息,在港風美人中獨樹一幟。
- 02 -
幾年前,張曼玉做客《魯豫有約》,在鏡頭前笑得雲淡風輕地回憶起童年。
小時候,母親半開玩笑地調侃她“你多醜多醜啊”,她自己也說:“其實我是個醜小鴨,長手長腳,皮膚很黑。”
那時候的她,頂著一頭亂蓬蓬的短髮,皮膚曬得黝黑,活脫脫一個與“淑女”毫不沾邊的“假小子”。
在她的童年記憶里,或許沒有精緻的公主裙,沒有溫柔的呵護,但卻有著率真和勇敢。
這種率性不羈的性格,或許早在她8歲那年就埋下了種子。
當時全家移民到英國肯特郡,她因為是街頭上罕見的亞洲面孔,成了同齡人欺負的物件。
小小的張曼玉沒有躲在父母身後,而是攥緊拳頭,用一場場“戰鬥”捍衛自己,哪怕回家後會被母親責駡。
而且,一家人在英國的日子並不如想像中美好,父母經常吵架,甚至會有肢體衝突,沒過多久就離了婚。
她跟著母親生活,母親希望她文靜嫻雅,可她偏要和男孩子們踢球打架。
藤條打在身上,她咬著牙不哭,心裡卻不服。
在那些被欺負的日子里,在父母爭吵的陰影下,她倔強地成長著,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著命運的安排。
16歲那年,母女間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中學畢業后,母親想讓她成為律師或醫生,找個安穩的工作。
但張曼玉直接拒絕:“你逼我學我不想學的東西,我會去,但那是浪費金錢和時間,因為那四年,我不會聽任何東西。”
然後,她一個人去了倫敦闖蕩。
因為學歷不高,她只能找了份書店整貨員的工作,但她覺得這隻是過渡,她夢想著能考入倫敦時裝學院,以後做個髮型師,她覺得那樣的人生才酷。
在那個陌生的城市裡,她懷揣著夢想,獨自面對生活的挑戰。
1982年,張曼玉回香港探親,待的這段時間,她在商場找了份賣童裝的工作,下班後還會接一些模特拍攝的兼職。
這一拍,她當大明星的癮就被勾起來了,鏡頭前的燈光就像迷藥,讓她看清了心底的渴望:“我要站在更大的舞臺上!”
沒有科班訓練,也沒人脈加持,當時普通人想走演藝這條路,就只有參加港姐選美這一條路。
沒想到,大膽的張曼玉一路過關斬將。
當評委把“亞軍”和“最上鏡小姐”的獎盃遞給她時,她自己都有些恍惚,那個曾經被叫作“醜小鴨”的女孩,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闖進了星光璀璨的演藝圈。
那一刻,她彷彿完成了一場華麗的轉身,從平凡走向了閃耀。
- 03 -
比賽結束后,張曼玉順利簽約香港無線電臺。頂著“港姐”的光環,她的演藝之路一開始就像鍍了金。
一出道她就直接坐上了女主角的寶座,還能和梁朝偉、張國榮這樣的巨星同台飆戲。
這樣的際遇,讓很多人眼紅,她從踏入行業起就飽受質疑:“美則美矣,毫無靈魂,不過是個在鏡頭前晃悠的花瓶罷了。”
面對這些質疑,年輕的張曼玉並沒有選擇沉默。
她承認,自己踏入娛樂圈就是貪慕虛榮,演戲對她來說只是跳板:“我又不打算長做這行,錢攢夠了就走人喽。”
她揚著下巴,語氣輕佻,但眼底卻藏著不服輸的火苗。
她不甘心被人定義為“花瓶”,她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轉機出現在1985年的《員警故事》。
片場第一天,她飾演成龍的女友阿美,卻頻頻NG,把以嚴苛著稱的成龍大哥惹得當場暴怒:“一秒鐘燒掉多少菲林?全組人的時間都被你拖垮了!”
二十出頭的她被罵得眼眶發紅,卻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
三十多條拍攝後,連成龍都想將就,她卻執拗地攔住鏡頭:“不行,必須拍到最好!”
林青霞私下問她為什麼這麼倔強,她低頭笑了笑說:“我長得不夠漂亮,只能靠演技了。”
那一刻,她心中的那團不服輸的火燃燒得更旺了。
後來,一場樓梯滾落的搏鬥戲,開拍前劇組準備了替身,她卻站出來說:“我想自己來。”
殺青時,她渾身淤青,但心裡卻很暢快,因為她體會到了酣暢淋漓演戲的痛快!
在那些淤青背後,是她對表演的熱愛和執著。
幾年後,《員警故事2》又向她發出邀約,她想要證明自己的心更加強烈了。
拍攝中,突發意外,鐵架砸中她的額頭,鮮血瞬間糊住視線,被緊急送往醫院縫了17針。
所有人都以為拍攝進度要暫停,沒想到她傷口還未拆線,就裹著紗布又回到了片場。
她還開始主動和成龍討論鏡頭設計:“我覺得這樣演會更真實...”
成龍拍腿大笑:“好!戲是你在演,怎樣做能表現自己,你是最清楚的。”
那一刻,曾經被看作“花瓶”的她,已然完成了蛻變,成為了一個敢用血肉去熱愛表演的演員。
都說,大火靠命。演技提升後,張曼玉就等著一個機遇了。這個機遇在1988年到來了。
當時,王家衛初次執導,籌備《旺角卡門》,他心裡早就認定了讓張曼玉出演。
雖然外界都說她是“花瓶”,但在王家衛眼裡,張曼玉的肢體語言豐富,就像暗涌的潮水,只等一陣風就能掀起波瀾。
拍攝期間,王家衛一直告訴張曼玉,演戲不是單純的扮演,而是要與角色共存。
自那之後,張曼玉的表演觀被徹底顛覆,她學會了剖開情緒的內核,在鏡頭前活成另一個人。
電影上映後,所有觀眾都驚歎:“張曼玉變了!”
她不再是海報上那個漂亮的符號,而是成了能讓人共情的活生生的人。
這份蛻變,讓她第一次獲得了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撕掉“花瓶”的標籤后,她成了圈內人眼中的“戲癲”。
為了演好角色,她能啃劇本到淩晨,一個鏡頭反覆磨幾十遍。她的汗水最終凝結成了獎盃上的光芒。
她5次獲得金馬獎影后,
11次提名金像獎影后,
5次榮摘桂冠,
還成為了柏林、戛納雙料影后。
一直到2004年她揮別影壇,大家回望那段“張曼玉時代”才明白,哪有什麼好運氣,不過是她把肉身鑄成梯子,一步步攀上了無人能及的巔峰。
即便已經站在了演藝事業的峰頂,還是有人說,女人事業再好,都不如家庭重要。
現在依舊獨自生活的張曼玉,一開始也是對愛情滿懷期待的。
出道以來,她經歷了11段戀情,她說:“我從來沒有感情空白期,我愛得每一次都轟轟烈烈。
當遇到另一個讓我心動的人,之前那個我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我的愛情秘笈就是把每一段愛情都享受到極致。”
她和爾冬升的愛情,就像文藝片裡的遺憾詩篇,有緣無分。她為漢克寫下“愛是永不褪色的油畫”,對方卻把私密文字曝光在八卦雜誌頭版。
她為宋學祺傾盡積蓄,卻在報紙上看到他摟著新歡的照片。
她和奧利維耶·阿薩亞斯走進了婚姻殿堂,可對方卻把溫柔給了別人。
在這些愛情故事裡,她曾全身心地投入,卻也一次次受傷。
有些人說,她的人生敗筆大概就是感情生活。
但他們只盯著她空著的手,卻沒看到她懷裡抱著的自由。
她不在意別人說她唱歌不好聽,喜歡音樂就組建了樂隊。
她踩著單車穿梭街巷,擠地鐵融入人潮,喜歡平淡就過普通人的生活。
她學剪輯、玩打碟,一時興起就去做。
她就像一隻自由的鳥兒,不受世俗的束縛,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
媒體自然知道什麼樣的話題能吸引流量,#張曼玉住進貧民窟#、#張曼玉買路邊攤#、#張曼玉逛菜市場#等熱搜一個接一個。
但在這些帶節奏的熱搜裡,我們看到的是她向陽而生、瀟灑自由的身影。
她的人生就像一部充滿反轉的藝術電影,你越期待她活成世俗定義的“完美女神”,她越要用特立獨行的方式打破你的幻想。
她曾說:“人不是一定要美,而是要有意思。”
劇本裡寫好的臺詞,永遠不如即興發揮來得真實圓滿。
或許,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意義”的重新詮釋。
她不在乎功成名就的勳章,而是忠於內心的自由;不看重被仰望的完美,而是活成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