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的專輯《寓言》,穩固了王菲的地位。
這是王菲最具有突破意義的一張專輯,前五首歌構成了一個連貫的概念性組曲,大膽啟用了電子音樂,結合古典音樂。
張亞東擔任了前五首曲子的製作人,這也是這張專輯獲得成功的關鍵因素。
很多人說,如果沒有張亞東,王菲的《寓言》仙氣兒少一半。
這個才子受女神的歡迎程度不比他的音樂才華少。
01
張亞東出生於山西大同。母親是當地很有名的晉劇演員,從小他就跟著母親一起跑劇場。
上世紀70年代初,交通還十分不發達。
劇團都是用馬車拉設備,張亞東和母親坐在設備上,顛簸的路上,有時候母親會唱上一曲。
母親很注重對張亞東的音樂培養。8歲,張亞東就開始學大提琴了。
他說:一旦接觸過,這輩子就很難逃離。
從那時候開始張亞東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想音樂的事情。學校的課業也落下了。
無心學習的張亞東,13歲就退學了。無奈,母親只好將他送進歌舞團。
那段時間,張亞東順理成章的沉浸在了音樂中。
他本身在這方面也是有天賦的,別人學架子鼓,他在旁邊跟著看兩遍就能敲出同樣的節奏。
專業的編曲也是自學的,甚至還學成了專家。
那時候,他在歌舞團里擔任各種伴奏。20歲左右,張亞東就已經精通各種樂器。
只要團里一買設備就要他出馬,當年MIDI設備在國內剛剛興起,團里特批17萬讓張亞東去採購。
正是這台在當時很先進的設備,“斷送”了張亞東在歌舞團的路。
先進設備的引進,讓張亞東更加沉迷於歌曲創作。
作為團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張亞東是有特權的。
他不需要按時上班打卡,甚至不需要坐班,只要他專心搞創作就有著不錯的收入。
而在進一步的學習中,張亞東明顯意識到自己知道的太少了,接觸到的音樂太古老了。
張亞東開始各處尋找新潮的音樂。
從山西到北京,綠皮火車慢慢悠悠的開,張亞東站了7個小時,只為在北京的外文書店找一盤一直想要的磁帶。
在坐七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回到山西,這一盤磁帶就是張亞東一年的快樂。
在這一來一回中,張亞東也越發對潮流音樂嚮往。
他說,他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不願意做出改變。但這次,他選擇放棄家鄉優越舒適的工作,隻身一人到了北京。
他說:那時候沒什麼功利心,就是熱愛。
和所有北漂一樣,到了北京就是窮困潦倒。這一熬就是五年。
02
當年搖滾青年竇唯正組建樂隊,在酒吧中結識了正在玩鍵盤的張亞東。
兩人一拍即合。張亞東開始為竇唯製作專輯。
張亞東說:在竇唯的世界里沒有可以或者不可以,這是他勇敢的部分,我缺少的勇敢。
竇唯就像是張亞東陰鬱的外表下無法釋放的靈魂。但底色是一樣的。
在合作的過程中,張亞東認識了竇唯的妹妹竇穎。
熱烈的女子和沉默寡言的男生互相吸引,談了戀愛,結婚成家。
那時,竇唯和王菲也幸福地在一起。
竇唯打鼓,張亞東彈琴,竇穎伴唱,王菲開嗓,一首《Don't Break My Heart》唱的人如癡如醉。
這樣的畫面,再也不會有了。
由於過硬的才華,竇唯將處於事業巔峰期的王菲介紹給張亞東。1996年,張亞東為王菲製作了專輯《浮躁》。
這張專輯,張亞東將電子樂等新潮元素加入,開啟了華語樂壇創作的新紀元。
《浮躁》不僅把王菲又推上了一個新台階,張亞東也因此在業界聲名鵲起。
之後,張亞東幾乎成了王菲的御用製作人。他的名字出現在王菲的每一張專輯中。
即便後來王菲和竇唯分開,張亞東和竇穎也各自珍重了,但張亞東和王菲之間那種藝術上的互相吸引從沒有消失。
很少說喜歡的王菲卻說:從他給我的第一首歌,我就很喜歡。
2003年,張亞東為王菲製作的《將愛》,讓王菲獲得了金曲獎最佳女演唱人。
張亞東在樂壇的地位又更加鞏固了。
他成為太合麥田的音樂總監,先後為沙寶亮、朴樹、李宇春等人製作音樂專輯,整個華語樂壇,幾乎所有的優質歌手都與他合作過。
這二十年,也許十首經典歌曲中就有6首有張亞東的名字。
正是這樣的才華,讓高圓圓對他一見鍾情。
張亞東正在彈吉他試音,來找朋友的高圓圓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張亞東低著頭,吉他發出好聽的聲音。高圓圓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很快,兩個人陷入熱戀。
高圓圓時常給張亞東手寫情書,陷入熱戀的小女生已經開始想像兩個人結婚時的模樣。
只是經歷過兩次婚姻失敗的張亞東此時已經堅定了“不婚主義”的想法。
對未來規劃的不統一,讓兩人只能分道揚鑣。
但分開之後,高圓圓也一直說,跟張亞東總是好朋友。
張亞東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總能讓人安靜下來。娓娓道來的樣子那麼迷人。
他和瞿穎十一年的虐戀也是如此。
模特出身的瞿穎打算進軍歌唱圈,通過朋友找到了大名鼎鼎的張亞東製作專輯。
為了一張高品質的專輯,兩個人經常在一起討論。
張亞東最有利的武器大概就是他的才情。
一張專輯之後,瞿穎和張亞東在一起了。
為了張亞東,本來對婚姻期待萬分的瞿穎,愣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不婚主義。
張亞東大部分的時間都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忽略了瞿穎的感受。
瞿穎也在多年的包容中,失去了信心。當初因為他的音樂才情愛上他,最後也因為這一點離開了。
03
以張亞東在樂壇的地位,完全可以創建一個公司,簽約一批藝人,成為一個老闆。
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沒有。
張亞東說:“我不排斥商業化的東西,銷量很好,也有很多好作品,銷量不好也有很多垃圾,只是現在太多商業化的東西都似曾相識,這不是我想要的。”
張亞東還是想找到自己的音樂語言,就像當年不顧一切來到北京一樣。
他有一家工作室,不大,裡面堆滿了各種樂器設備和專輯,看起來很亂,但這種亂讓他感到安全。
40歲之後,好像沒有那種激情了,所以張亞東把尋找自己當成了習慣。
選秀節目興起,他經常被邀請做評委。
張亞東最大的特點就是永遠在說:“好”。
他不是為了做老好人才這麼說,而是他太容易欣賞別人,也太容易被感動了。
2019年,《樂隊的夏天》開播,搖滾樂隊盤尼西林改編翻唱了一首朴樹的《New boy》。
輕快的曲風,讓人聽得忍不住跟著雀躍。張亞東卻哭了,點評時更是哽咽到無法正常發言。
他說:“有一天我們開著車走在公路上,夕陽很好,朴樹讓我們把他放在路邊,他要看夕陽,之後自己回去,我們問他,你怎麼回去?
朴樹只說:“以後再說。”
說這些的時候,張亞東感懷的無以復加。他說朴樹就是那個,無論自己多麼辛苦都想要保護的人。
他們那一代玩音樂的人,有人沉溺,有人商業,有人退出,好像只有他的小樸保持著年輕時的自己。
張亞東看著他欣賞的“音樂家”們一個又一個被消耗掉,不免心中遺憾。
他也在這場商業遊戲中,慢慢被吞沒。
只是,張亞東還是想找到美好的東西,讓他的作品不在模式中,而是有他個人的符號。
90年代,張亞東做過一個樂隊,叫麥田守望者。
他們要去石景山那邊的錄音棚去錄音,距離他們很遠。每天麵包車就環繞全城,把他們挨個接上。
他們甚至還請了個廚師,但幾乎沒有一天能吃得上熱乎飯。
每到排練都是廢寢忘食,一旦開始就收不住手。
有一首歌叫《風景》,第一句歌詞就是:穿過霧靄森林尋找,多神秘。
他們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張亞東說,這就是他覺得美的東西。
每個人的心裏必須有一處風景,然後無休無止地去尋找它。
那時候,沒有那麼多模式,那時候,沒有那麼多的功利,只是單純的尋找。
許知遠問張亞東:你覺得什麼是最好的時代?
張亞東說:我一直活在過去。
即便已經是華語樂壇最負盛名的製作人,即便已經有過那麼多優秀的作品,但他仍然在尋找從未見過的風景。
如果他最欣賞朴樹的是赤子之心,那麼他也應該愛自己。
世人皆用他的情史介紹他,調侃他是“情聖”。可這位“情聖”誰也沒有留下,連情話都說的磕磕絆絆。
這個聽到好歌會眼含熱淚的男人,不應該被“燦爛的情史”掩蓋。
掀開這層娛樂的紗帳,是一個永遠保持初心的優秀音樂人。
時間發展太快,人心浮躁,我們總是想太快的達到某個目的。正是因為這樣的追趕,而忘了內心深處的自己。
大千世界里“獨善其身”,不要著急去找答案,先找到自己,就是最好的答案。
來源:淘漉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