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4月8日下午，隨著拍賣師的最後一次落槌，中國嘉德香港2025年春季拍賣會“嘉享——生活尚品”專場正式收官。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烈競價，66組拍品最終錄得1960.56萬港元的總成交額。

本場拍賣上，茅臺酒表現亮眼，21組、576瓶茅臺酒成交總額達到532.92萬元，占全場總成交額的27%。

其中，一組12瓶“1984年貴州飛天牌黃釉色醬瓶茅臺酒”以120萬港元成交，單瓶達到10萬港元。不過，這也僅僅比估價（10萬港元到18萬港元）下限高出2萬港元。全場也並沒有出現真正能讓人驚歎的“天價”。

中國酒業協會數據顯示，中國陳年老酒市場交易規模已破千億元。過去幾年，200萬元的五糧液、30萬元的習酒等“天價”成交案例也頻頻刷新公眾認知。然而進入行業調整期后，老酒市場也經歷著同樣的困局。

有資深白酒藏家向《每日經濟新聞·將進酒》透露，近兩年拍賣市場呈現“量價齊跌”態勢。

在這一背景下，全國各地酒博會卻紛紛舉辦陳年老酒、年份老酒發展趨勢研討、產品品評品鑒等活動，以頭部企業為代表的各方酒企，也在謀劃加碼陳年老酒、年份酒產品佈局。

各種表像之下，老酒市場的真實成色幾何？各大酒企背後是否有著超越短期市場的深層戰略邏輯？

陳年老酒拍賣“量價齊跌”

“液體黃金”全場沒有出現“天價”

在本次嘉德拍賣會中，茅臺酒為最大的亮點。

拍賣標的以年份茅台酒為主。包括2003年到2013年間產的原箱特殊茅臺酒等共576瓶茅臺酒，估價上限共704萬港元，成交總金額達到532.92萬港元，單瓶成交價達9252港元。

從拍品數量上來看，2003年到2013年間產的“原箱特殊茅臺酒”和已經絕版的“藍茅”數量最多，分別為234瓶、288瓶，成交額分別約190萬港元、150萬港元。

其中，拍賣的“藍茅”組團亮相是本次拍賣的一大亮點，為稀有的茅臺酒疊加了特殊價值。一組2015年到2022年的48瓶老藍茅估價30萬到50萬元港幣。這款酒選用茅台酒經典瓶型，寶石藍，飛天標，系紅色飄帶，酒標下部印有“小批量勾兌”字樣，瓶底印有“茅台”篆刻方章與包材生產商班組編號。

還有兩組升級版藍茅，瓶身顏色改為深海藍，新增金桂葉標識，致敬茅臺酒1985年在法國榮獲“金桂葉獎”。2022年產90瓶和150瓶分別估價30萬到60萬元港幣、50萬到100萬元港幣。

若從年份來看，年份越高的拍品溢價空間越高。如本場拍賣的明星產品——“1984年貴州飛天牌黃釉色醬瓶茅臺酒”，其瓶身為高溫瓷，瓶裡外皆掛釉，不僅外形美觀，而且還利於保存。當時的包裝規格為540ml，是首批黃釉瓷瓶飛天酒，更具收藏價值。雖然只有12瓶，但單瓶價格達10萬港元，共120萬港元的成交額，占本場茅臺酒總成交額的22%。

12瓶的“2003年產原箱醬瓶特殊茅臺”估價30萬到50萬港元，成交價為38.4萬港元，單瓶成交價達3.2萬港元。12瓶的“2009年產原箱專用澳門特殊茅臺酒”的成交額更是超出5萬到10萬港元的上限，達10.8萬港元。

反觀本次拍賣中產於2010年以後的低年份茅臺酒，雖然總成交額達283萬港元，不過單瓶平均價格不到8000港元，遠低於本場拍品的單瓶平均成交價。

此外，特殊屬性或加持拍品溢價空間。12瓶的2007年貴州茅臺酒（馬萬祺先生專用），拍品估價5萬到12萬港元，近乎為相近年份拍品的2倍。該拍品最終成交金額18萬港元，溢價幅度達150%，單瓶成交價1.5萬港元。

同場拍賣的還有5組洋酒，包括沃夫霍爾德、麥卡倫、馬爹利、禦鹿等國際名酒，最高總估值39萬港元，最終僅4組成交。其中，估值最高的禦鹿1991年瑰寶剛毅特別版卻遺憾未能成交。

雖然相比之下，茅臺酒確實更受青睞，但從整體成交價來看，普遍位於估價中位數偏下的水準。21組拍品中有13組拍品成交價低於估價中位數。如上述提到的“1984年貴州飛天牌黃釉色醬瓶茅臺酒”，估價區間為100萬到180萬港元，成交價僅為120萬港元。

上述陳年白酒收藏家表示，相較於往年的火熱，這兩年老酒拍賣市場行情並不好，呈現量價齊跌的態勢。阿裡拍賣、京東拍賣的興起，老酒拍賣的管道更多，成交價也普遍貼近估價區間，溢價空間明顯收窄。

老酒市場未來5年將達1500億元

品牌、年份成“核心競爭力”

近年來，在消費升級和收藏投資需求的雙重驅動下，老酒市場逐漸走進主流視野。

去年12月，在五糧液“家有老酒”2024年度盛會上，1對2瓶產自1971年的“交杯牌”平肩鼓形瓶五糧液酒拍出了200萬元的高價；2023年，一瓶1970年“交杯牌”平肩鼓型瓶五糧液酒，曾在“中國阜陽老酒大會”五糧液之夜拍賣晚宴上，以110萬元的價格成交。

在更早的2018年習酒公司組織的“老酒鑒賞與收藏”活動中，一瓶15年前用20元購買的習水大曲專家估價10萬元，市場價翻了了整整5000倍。而最後一組藏品“八星習酒”最終以23.88萬元的拍賣價格成交。

據《2024年陳年老酒消費趨勢報告》顯示，中國陳年老酒市場交易規模已破千億元，預計未來5年將突破1500億元。

年份依舊是陳年老酒的“核心競爭力”。20世紀80年代以前陳年老酒成交額佔比8%，20世紀80年代佔比19%，20世紀90年代佔比27%，而2000年後陳年老酒銷售火熱，佔比高達46%。

價格方面，陳年老酒價格市場接受度穩中有升，1000元到5000元成消費者首選價位。

這也反映出，品牌化同樣是陳年老酒市場的重要特徵。統計數據顯示，35%的消費者在意老酒品牌，23%的消費者看重年份，21%的消費者在乎價格。

酒企頻提“老酒”“年份酒”

更多是出於維護價格的考量

《每日經濟新聞·將進酒》記者注意到，在上述嘉德拍賣會上，共21組茅臺酒拍品中，僅12瓶的“2009年產原箱專用澳門特殊茅臺酒”和“2007年貴州茅臺酒（馬萬祺先生專用）”的成交價超過了估價上限，其餘19組均在估價區間以內。

以當前已經絕版的“藍茅”為例， 3組藍茅共288瓶，成交金額為152.4萬港元，單瓶成交價約5300港元。這個價格，和目前市面上流通的茅臺酒相比，並沒有顯得“高不可攀”。

酒是陳的香，老酒的核心在於年份，隨著年份的增長，其價值也愈發凸顯。

儘管陳年老酒市場與主流流通的年份酒、老酒產品存在顯著差異，但前者的快速擴容似乎已推動白酒企業紛紛將“年份”“老酒”概念作為主力產品的核心賣點，通過年份酒產品線開發、老酒認證體系構建等方式搶佔市場機遇。

2024年7月，五糧液以“年份”為核心佈局超高端，發佈經典五糧液全系產品。洋河夢之藍手工班系列新品在春糖期間首次亮相，公司“綿柔年份老酒戰略”也正式對外發佈。捨得酒業發佈新的“老酒戰略2.0”，並聯手中國食品工業協會發佈國內首個濃香型壇貯老酒團體標準。

但不可忽視的是，近幾年白酒行業進入深度調整期，管道銷售價格承壓，無論是老酒拍賣市場，還是傳統銷售管道正經歷價量雙降的陣痛。眾多酒企卻紛紛佈局年份酒、老酒賽道有著怎樣的考量？

一位券商分析師向記者表示，老酒拍賣與酒企佈局老酒賽道要從兩個維度看待。老酒拍賣具有金融屬性，市場行情有回調主要是因為外部大環境導致資金從該板塊流出。而酒企佈局老酒賽道，更多是想強調自身產品的收藏屬性，希望社會層面願意購酒、囤酒，從而維護自身產品價格。

業內曾有分析認為，當前酒企佈局老酒賽道實際上是在布局未來。華福證券食品飲料首席分析師劉暢曾向記者指出，若是所有產品都隨著行業價格回落而調整，那麼再往上發展就很困難，而頭部酒企以年份酒、老酒來維護價格就是一個有效的方式。

前述券商分析師亦表達了相同觀點，酒企現在佈局是為了未來走出調整期之後，會有更多的收藏需求，產品的價格表現也會更好。

每日經濟新聞